C

专业烂尾选手

我爱你你爱我我不说你不说

不要上升!

全是架空

全是私设

全是我瞎说







衣柜里可见的最后一件白T被收进行李箱,合上柜门的手指贴着把手又用力拉开,最后还是把藏在那叠五颜六色的衫下的另一件白T拽了出来,也没再打开行李箱就随手扔在了垃圾桶里。心里恨不得给自己两个耳光,这都什么傻逼行为,是被骗的不够还是妄想仍有回还的余地?

将三年里自己留在这套两室一厅的每个角落的点滴都收拾干净,周深站在门口,把钥匙精准地投进几步外鞋柜的收纳盒,转身关上门。

周深检查了备忘录,确定其余行李都已在搬家公司的车里,随身行李和证件都没有遗漏,坐上出租车迎上司机讶异的眼神,才发现自己一脸狼狈的泪痕,随手抹了一把,笑眯眯地对师傅说“师傅不好意思,刚失恋,有点难以承受,您见谅!”师傅也笑着说没事,便放下手刹驶出小区,心道小伙子还挺好玩。

出租车窗外的景向后飞驰,周深打开车窗大声喊了一句“再见!傻逼!”惊得师傅差点追尾。

这是一座新旧融合非常和谐的江南城市,城东曾经承载了周深本硕七年的快乐时光,几乎不分昼夜忙碌的高架和霓虹让人脚步都不由加快,现在,周深跟它说了再见,乘着出租入了城北的地界。古城区没有被高楼割裂的蓝天,主干道都散发着稳重。师傅说目的地到了的时候,周深还在感叹城北的安逸,他有很久没这么看过广阔的天了。临下车师傅对周深说小伙子要向前看啦,周深笑着对师傅说谢谢,然后摇手再见。

搬家公司的车已经停在一边,周深笑着对工人师傅说稍等,边走向那扇朱色大门。从围墙来看里面估计很大,门铃要是听不到就只能等,周深叹了口气,感觉挺悬。造型古朴的大门,安了新派的门铃,怎么看怎么别扭,周深等着的间隙里忍不住脑内弹幕吐槽这位大佬的品味,顺便又按了一次门铃。两三分钟不见人应门,周深只能拜托搬家公司的工人师傅将数量不多重量不小的几个箱子卸在一边,然后向工人师傅道谢致歉耽误大家时间陪他等,再一次摇手说再见。

这会是下午一点多,四月份吹的午时春风暖洋洋的,周深坐在一个箱子上对着虚空发呆。天太蓝太大,阳光太温柔,紧张了一上午的身体突然就被放松。被放松的还有泪腺,红了眼眶,眼泪将将要滚出来,被周深抬手擦了去,也不是痛彻心扉,要是真痛得歇斯底里,现在怕是眼泪停不住的。就是像被人攥住了心脏,揉一揉捏一捏,那人似乎累了就停手了,不知过了多久,又来揉一揉捏一捏,不给他痛快也不给他缓解,真非要找出一个形容来,就是难受。

惊醒周深的是三五只一小群的麻雀,江南的麻雀沾染鱼米之乡的灵气,身形都可爱叫声也清脆,停在伸出围墙的树枝上,美中不足就是树枝没能正确接受春姑娘的召唤,仍旧干干巴巴不冒一颗嫩芽。这么大的院子,不合风格的门铃,看起来打理得也不好的园林景观,周深只好在心里祈祷对方不是一个奇怪性格的人,不然回老家的话,相亲也太惨了。

围墙外有一片挺大的空地,空地前就是一条小河,周深眯着眼盯了一会就确定,河里有鱼,就是不知道以后有没有时间钓鱼。围墙往南百来米,是古镇商业街的一端,往北是另外几家院子,看起来有住人,但并不热闹。

乱七八糟的思绪到处飘,周深有点感谢即将一起食宿工作的那位老师,在这么风和日丽的下午,在结束半年多的情感拉扯后,能拥有这样一段自由的时间,让他缓一缓,好让他继续向前走。

手机铃声吓了周深一跳,摸出来看到是一串陌生号码,还在考虑接不接的时候,几步外有个声音说“别接啦,系我打的,你系周深哦?”

周深抬眼立正看向对方,白色打底,黑色长开衫,底下九分阔腿裤飘飘荡荡,配着黑色帆布鞋,衣品爆表。没有想象中的啤酒肚,没有想象中的地中海,发型干净清爽,身材也是隐隐从衣服的轮廓里能看到肌肉线条,还有被白打底称的更黑的肤色,都让周深楞了一下,随后往前小跑几步伸出手弯着腰向对方致意“老师您好!我是周深,您好您好!”对方握住周深的手并用另一只手抬了抬周深的小臂,说“诶,不要辣么客气,没有必要这样的啦,搞得我好老派,我年纪还不太大啦,我系李克勤。”

“老师,这不是老派这是我的敬意啊,您不知道林老师跟我说推荐我来您工作室做助理的时候我有多兴奋!”周深抬起脸真诚地笑,能被推荐来做李克勤的助理大概是这大半年他得到的最好的消息。李克勤啊,大大佬啊,虽然业内出名,但毕竟这种文物修复的冷门专业,周深也只在网上看过一张李克勤三十岁左右的旧证件照。照片里的人乍一看倒像是个潮流歌手,金发耳钉,只有一双略下垂的眼和现在能重叠起来。周深还记得那时候看到照片并不惊艳,只觉得这人手艺出众长相中上,不知道等到了五十岁,会不会和自己老师一样大腹便便。现在李克勤应该四十五了,不止没有大腹,气质也是更为温柔,这身打扮称着那双眼,周深打心里觉得开心。看起来不尖酸刻薄的老师,城北的蓝天,门前小河里的鱼,枝头的麻雀,让周深暂时从那些兵荒马乱的记忆中抽离出来,大大松了一口气。

李克勤维持着握手的姿势打量跟前的青年,笑容明媚牙齿整齐,头发蓬蓬的在阳光下反着光,手腕细小指尖圆润,身材瘦瘦地被包裹在宽大的外套里,外套袖口卷起一圈,显得整齐利落,整个人都很加分。之前的助理从香港跟来却因为家里的原因没办法继续同他工作,他来内地定居只短短几年,无法让他找到专业合适的新助理,幸亏前段时间在交流会上碰到周深研究生导师,在周深来之前虽然被告知周深的专业能力,简历也很好看,但无法拼凑出一个27岁的青年会是什么样子,现下见着了,总觉得不能更满意。

“老师?”周深轻轻唤了一声李克勤,虽然他不在意两人握手很久的姿势,但是李克勤那双眼太深情了,哪怕只是放空在他身上,也觉得难以招架。周深想老师这双眼大概看冰箱也这么深情?

“恩?啊。。。这些东西都是你的?”李克勤自然的松开那只手,指着脚边的几个箱子。

“是的是的,不好意思,我一会就搬进去,刚刚您不在,我就先放这里了。”

“没系啦,是我不好意思,出门了也忘记跟你联系,等下我也帮你搬啊,走到里面你住那间还蛮远的。”

“没事没事,老师我自己可以的,您跟我说房间在哪里就好,我最近有点其他事,都忘记跟老师联系,我也不好意思!”

“诶,你这样,很紧绷?紧张?拘禁?”

“老师你想说的是拘谨吗?”

“是啦是啦,我普通话不系,不是特别好,你不要在意。”

“没有没有,不在意不在意,我知道老师香港人,能听懂的,没问题!”

“那就好啊,你等下,我开门。”

周深觉得这段对话的尴尬就要淹没他了,但也不知道换别人会不会有更好的表现,只希望老师不要觉得他傻。不过李克勤接下来的动作却让周深傻了。

江南的院子围墙都不是太高,对于周深的身高倒也是个挑战,刚刚与周深认识的已经四十五岁的看起来温文尔雅的李克勤老师说开门,却不是掏钥匙,而是走到围墙边,一蹬一撑一跳,翻进了院子,落地声音也干净,姿态说的上是非常好看。周深半张着嘴脸懵懵地看着李克勤从里面开了门,走出来对他说“不好意思啊,钥匙丢了好几天,昨天才忙完一个摆架,都没有时间去弄这个门,只能每天这样进出了。”

李克勤看周深没有回应,走到他面前,定住了后突然凑近,几乎要脸贴脸,吓得周深往后一仰差点摔倒,幸亏手快拽住了周深的衣服前襟“啊,对不起对不起,你没事吧?看你没反应,没想到你反应那么大。抱歉抱歉。”

“没有没有,我只是觉得老师您好厉害啊。”周深克制住自己想大笑的冲动,大佬的风格跟他想的有点不一样。

“乜啦,我有经常运动的,这点高度OK啦,我们搬东西吧?”

“哦哦,好的好的!”周深看着地上堆叠的箱子,再看大佬亲和的做派,也没再推辞。

李克勤看周深确实没事,就撸起袖子准备搬离自己最近的那个箱子,60×60×60的纸箱,看起来不算太大,搬起来怎么会这么重!?

“啊。。不行,你箱子里装什么?咁重?”

“是书,老师,我们离我房间很远吗?”

“距离其实不远啦,但是我们搬不动诶?”

李克勤站起身,看着一推就倒的周深。

周深看着地上的箱子,再从开着的大门望向院内,似乎上场和下场的距离就让人崩溃。

墙内探出的枯枝上那几只麻雀扑棱着翅膀飞走,四周安静地能听到风声,两个人大眼瞪小眼,没有办法,却突然笑作一团,将刚见面的生疏都笑到柔和的风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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